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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大五岁的后妈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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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前我爸和刘筱分手了。疫情期间,我和弟弟陪他在家过了一个无比寂寞的生日,那种对着自嗨锅和小蛋糕的怅然,让他无比希望能有个人陪。

所以疫情一好转,他就在某婚恋平台上花钱注册成了高级会员。

“年生,深圳户口,有房有车,离异二孩,企业高管,年收入80万左右,身高cm。”我和弟弟看了他在婚恋平台上的介绍信息,对视了一眼,互相挤出一个无奈的笑。

1

一个周末的中午,爸爸打电话到家里,嘱咐我们:“晚上饭做好吃点。”

我掌勺下厨,弟弟打下手,准备了一桌好菜。自从父母离婚后,我和弟弟就渐渐把自己当成大人对待。我们自己买菜、洗衣、做饭,爸爸从来不做家务,连酱油瓶子倒了都不扶。

傍晚,开门声响起,爸爸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孩进屋,他手里还拉着一个超大的行李箱。我和弟弟有些不知所措。

她看起来很年轻,比我大不了几岁,不施粉黛不束长发,但有一张很好看的脸,长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嘴角上翘,脸上挂着一个甜甜的笑。

她笑眯眯地跟我们打招呼,“嗨,你们好呀。”大大的眼睛眯成了月牙。

饭桌上,她说她叫邢菲,今年22岁,大学毕业刚工作。

我和弟弟闷头扒饭,爸爸皱了皱眉头,严肃地提醒我们注意餐桌礼仪,要把碗端起来吃饭。就听见她笑着说:“要把桌子也端起来吗?”爸爸被逗乐了,我和弟弟也松了一口气。

饭后,邢菲主动承包了洗碗的工作,她说“你们去写作业,我来洗碗”。

临睡前,弟弟从上铺探出来一个小脑袋,悄悄跟我说:“我觉得她人挺好的,比刘筱好多了。”

11岁的弟弟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学五年级学生,总是凭主观判断事物。

“快睡吧。”虽然我对邢菲的第一印象也不错,但我没有接弟弟的话。

我家附近

2

我和弟弟都对刘筱怀有憎恨。

她风情美丽,但牙尖嘴利,说话是深入骨髓地不饶人,细长的高跟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她只想当爸爸的女朋友或妻子,从未想过当我们的妈妈。

爸爸在的时候,她把我和弟弟当成合租的房客,彼此相安无事,她从不和我们亲昵,连演都懒得演;爸爸不在的时候,她便毫无保留地表现出对我们的厌恶,对我们冷嘲热讽,永远给我泼冷水。

买菜、做饭、洗碗永远都是我和弟弟的事,刘筱从不帮忙,吃完饭便倚在沙发上刷手机。

有一回弟弟学校有活动要晚一些回家吃饭,我做好了饭,刘筱不等弟弟回来就先吃了。她把没刺的鱼腩和细嫩的菜心都吃光了,弟弟和我最后吃的是多刺的鱼背和发黄的菜叶。

刘筱总是嘲讽我长得土,不洋气。青春期的我渐渐有了变美意识,开始留刘海。她说:“鹅蛋脸留刘海才好看,你的脸都快成正方形了,再盖个刘海,就是横向长方形,你不知道这有多难看吗?”

我想打耳洞,刘筱瞥了我一眼:“耳钉是用来让人加强对面部的注意的,你的脸太丑了,戴耳钉只会让人更加注意你的面部缺陷。”

父母离婚后,我和弟弟养了一只温顺的金毛,总是伏在我们身边无辜地看着这个世界,我们太孤单了,所以领养了一只同样孤单的狗。

刘筱总是嫌狗吵,嫌狗臭,毫无保留地表现自己对狗的厌恶和反感。

而我爸从不过问刘筱和我们的相处,哪怕刘筱的到来给我和弟弟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3

此后,邢菲就住在了我家。她总是嗲气地喊我爸的名字,两人像小情侣,每天沉溺在肉麻的恋爱中。

我爸送给邢菲的花

邢菲特别开朗,性格大大咧咧,她会陪我和弟弟看综艺,然后和我们一起嘻嘻哈哈笑做一团。

我例假肚子疼的时候,她会用保温杯装好红糖水悄悄装进我的书包。

我和弟弟作业多的时候,她会帮我们出去遛狗,给金毛买很多火腿肠。金毛似乎也很喜欢她,经常摇摇尾巴,安静地趴在她的脚边。

周末她带我和弟弟去海边玩,朝着大海大喊爸爸的全名。邢菲问我:“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有的话一起大声喊出他的名字吧!”我至今还记得她转过头看着我时闪闪发亮的眼睛。

弟弟开家长会的日子到了,爸爸让邢菲去开家长会。

弟弟想了想,问道:“如果老师问她是谁,怎么说?”

爸爸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就说是你妈啊,怕啥?”

邢菲不好意思地嗔怒:“别胡说。”

弟弟一个班不到50人,他排在30名左右。数学考过高分,英语总是不及格,老师经常“威胁”他说要打电话请家长,因此弟弟很害怕开家长会。

但邢菲参加完家长会回家,只字没提弟弟英语不及格的事,反倒表扬弟弟说:“你的数学很厉害啊。”

我爸说了句:“光数学好有什么用,偏科那么严重。”他其实并没有多在乎弟弟的成绩。

晚饭后,邢菲背着爸爸悄悄跟弟弟说:“你的英语没及格,英语老师一直在批评你,我没告诉你爸爸,但你要努力学习知道吗?”

弟弟很高兴邢菲替自己隐瞒:“我保证好好学英语。”

弟弟问她:“老师问你是我的谁了吗?”

她狡黠地笑了笑:“我说是你的阿姨。”

家长会后不久是我的生日,邢菲嘱咐我说早点回家,她准备了蛋糕。放学回家我发现就是一个松糕,不过也很开心,毕竟我很久没有正儿八经地过生日了。

吃过晚饭,邢菲端出一个蛋糕,十七支蜡烛把客厅照得很亮,邢菲带着爸爸和弟弟唱生日歌,我鼻头酸了。

吃完蛋糕,她又拉着我们去放孔明灯许愿,可惜那天晚上下着很大的雨,打着伞都能淋湿裤脚,孔明灯也飞不起来,但是我特别开心……这种简单的温存,自从父母离婚后便从来没有过。

那天晚上邢菲还开了一个玩笑,她问我:“我结婚的时候你给我当伴娘好不好?”

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睡前我想了很多,如果邢菲嫁给我爸,我心里是愿意接受她的,我不会叫她“妈妈”,但我们会相处得很愉快。

4

有一天,邢菲突然来问我:“刘筱为什么走了?”

我愣了一下,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知道刘筱的,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联想到我爸和邢菲相较以前少了许多的欢笑,我猜测哪里肯定出了问题。

见我没回答,她又问我:“你喜欢她吗?”

我摇头:“不喜欢。”

我爸当初把刘筱带回家之前,是这么跟我和弟弟描述刘筱的:温柔、善解人意、举手投足优雅得体,以及,她会弹钢琴。

弟弟一直认定刘筱是破坏我们家庭的“小三”。

坦白地讲,我并不十分关心父母离婚的原因,但爸爸一再强调他和妈妈分开只是由于“性格不合”,又一再强调他和刘筱是“离婚后才相爱的”,字句间又穿插对刘筱的称誉,便活生生显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局面来。

“刘筱为什么走了?”邢菲又把第一个问题重复了一遍。

我没好气地回答:“不知道,你去问我爸。”

没多久,我爸和邢菲发生了第一次争吵,两个人都吵得面红耳赤。随后又有了第二次争吵,第三次争吵……

我爸其实是个很严谨也很自私的人,他总说人都要为自己着想,要懂为自己寻找更好的未来,不要在一个地方绊住脚步,也不要为谁要死要活。

一天晚上的饭桌上,爸爸用疲惫的声音说:“我们先分开一阵,冷静一下吧。”

邢菲还是忍不住爆发了。她朝爸爸哭吼,把桌上的饭菜掀翻到地上,溅得整个饭厅到处都是。

“你跟我表白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爸爸被掀翻的汤烫到,骂了一句脏话,没有回答,摔门走了。留邢菲一个人抱着桌子哭得歇斯底里。

我和弟弟默默地把地上的残渣清理好,然后心惊胆战地躲回房间写作业。

一会儿我和弟弟听到行李箱辘辘拉过的声音,跑出房门看到邢菲拉着行李箱出门。

路过我们面前时,弟弟问她:“你要走了吗?”

她没有回答,面无表情,关门声响起,她从始至终没有看一眼一脸呆滞的我和弟弟。

5

邢菲再也没有回来,她走了两个月后,刘筱回来了。

没过多久,刘筱不再穿高跟鞋了,她的裙子越来越宽大,经常在卫生间里干呕。

弟弟说:“她肚子里有个孩子。”

即使再迟钝,我们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爸带着刘筱去民政局领证,刘筱正式成为了我们的妈妈。

邢菲没带走的多肉

今年过年的时候,爸爸带我和弟弟去桌球室,结果意外地在桌球室里遇见了邢菲和她的男朋友。

没有电视剧里的难过和尴尬,爸爸和刑菲只是很平静地对视了一眼就走开,不了解故事的人并不会发现他们的不同。

只是后来,爸爸频繁打错的球和嘴角的不自然还是泄露了他内心那座自以为坚固的壁垒的脆弱。

中途我去上洗手间,碰上了邢菲,为了缓解尴尬,我低着头,没有看她。

“我要结婚了,就不请你当伴娘了”,她笑着回头看我,眼睛红红的。

那是我们和她最后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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